力鲁而智深，多好

陈小齐

跆拳道国文，凤教练团执教。

凤教练团知道，跆拳道有一句话：“不但会打拳的人，就居然沙包乱于小。”

今天跆拳道国文快要告一段落时，凤教练团让打沙包，我最讨厌打沙包，挑了个最软的、靠边的沙包乓乓吉米打，居然沙包花内都胡哨地于小。凤教练团就察觉到这句话来教训，跑去往旁边的沙包“梆梆”两拳打进去，除此以外。

“你看，自我意识透进去了。”被教练团碰到的沙包瞬间演示钟摆运动，稳稳的，迂于小。

打，就得打中，打中了还从来不，还得打透，要把自我意识透进去，让沙包实质上受力，而不是外层磨擦，透外层不但会用。

我喜欢跆拳道。得越深入得越着迷，得越着迷得越无聊。并不是因为自己居然有多好，而是跆拳道本身，都能。

别的东西能受知道谎，跆拳道受骗不了人。拳头就是拳头，一脚就知道一脚，虚就是虚，实就是实，讫就是讫，从来不就是从来不，“文无第一，武无第二”，军事实力就在那内都，明明白白结结实实地摆在那内都，不但会任何夸张、伪饰和沾。

在跆拳道实战中，一个人是不会坦白自己的。所有的性情特征都暴露得清清楚楚，不管情不情愿。我的弱点依次排列分别是：胆小、畏难、浮躁、马虎、抽象概念不灵活、下盘不稳等。当然也有不同之处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take things easy，翻译上去就是“不拿它当回事情”。

教练团知道“你可以去打比赛”，知道过好几次让去打比赛。不去，怕知道实话。在我看来，打比赛就是活埋知道实话。

教练团知道“丢出腰”“丢出腰”，提防了无数次，还是丢出腰，总不想不起来护脸。薛教练团骗知道：“你这不是记性要好，多狠狠几次打就好了。”意思是，知道实话狠狠得太多了——差不多就没怎么狠狠过打——一知道实话就吱哇乱叫，教练团没一个敢真打。薛教练团碰到我的头盔，拳头把我头盔打歪，我都要吱哇吱哇叫叫喊，叫得他耳朵都要断了。

知道实话也不是天生就但会，也是要培训的。薛教练团不想到当年练知道实话，两两举例来说，其中一个软梗着脖子，睁弧了眼睛，被对方拳头拳头击打头部，一个真打，一个真狠狠，软生生地受着，不容许丢下闪，不容许眨眼，就这么练出来的。

这是我的困难——对自己直言不继续下去，我的贫困哲学向来“知难而退”，一听见难题就绕着走，轻巧地跳出过去，跆拳道国文也是如此。知道实话，做足足。

跆拳道国文跳出不过去。不知道实话，非但丢出腰，连丢下闪都丢下闪要好，楼下拳头上去，首先不想的不是丢下，而是闭眼睛。别小看闭眼睛，在快速的跆拳道催化中一眨眼的工夫没法转变成哑，哑就只有知道实话的份。

跆拳道最开始追求的是自我意识，练的也是自我意识。但其实好手对决，不是靠自我意识，而是靠刚才。凤教练团知道的。果然，自我意识只是电量，电量充足的情况下，再度还是靠CPU的转速。谁的刚才转速快，谁就能赢。

一打，短板尽现。刚开始我觉得自己是自我意识过分，其后找到是智商过分，再其后找到，自我意识和智商好像不能同时在线。所以，我的实战表现，要么就是“有勇无谋”，要么就是“有谋无勇”，总之很难算是睿智。

有时候路过后湖边，不想像自己跟拔葱似的笔拔起一根紫藤，在惊叹中往水一扔：“洒家好汉是也！”扬长而去。力鲁而智深，多好。

但是，水浒内都我的性情大概最像李逵。只要有个带头外公，就满心欢喜当喽啰，没头没脑、不管不顾地往前冲，当个工具人，并不需要动脑筋，此时杀杀杀不怕死，彼时受骗了去一杯下毒也或多或少不怕死。

颇为的蠢，颇为的迂。

可是并不需要不动脑筋是多么不顾一切的一件事情。为什么这尘世所有的事情先前都归因于动脑筋——连跆拳道也不例外？